“华铃,你说在水下是什么感觉”苗小姐热心地询问华铃,她的神采,华铃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自然是痛苦的,”华铃愤愤地想,“就像我现在不断地接收你为我带来的梦境一样痛苦,“小姐你是人不是鱼,自然是痛苦的。”
她知道这件事真的在自己的过去发生过。当时也是这样一条韩江,一位苗小姐,一个丫头。不过当时她不敢跟苗小姐说什么埋怨她的话,只能回一句:“小姐切记不要随意踏足韩江,那其中可有食人的怪物呢。”
而现在,苗小姐和华铃隔着遥远的距离,凭借梦境得以重新踏足同一块土地。许多话她可以少一点顾虑的出口,许多话她也不必再为了在世的人情勉强自己言语。在这个充满霉味的梦境里,华铃第一次感受到了惬意。
在梦境以外的现实之中,华铃对着韩江从来念不出什么经义道理,祈求不了什么上苍。因为她一看见韩江,就想起苗小姐。这是个不好的事情,一条江与一个人如果成了互相解释的内容,那么就会影响到旁人忽视很多别的更细致的东西。所幸华铃谁也影响不了,因为她总是一个人。
“华铃,你说他们为什么逼着我成婚为什么让我嫁一个可以当我孩子的小不点”苗小姐的问题总让华铃舌头打结,应对不了。
这些都不是他们可以讨论的问题。
苗小姐站在韩江边,静静地注视着水中的倒影。她有一张悲戚的脸,配上背景处波光粼粼的江水。任谁一看都会猜想这是否是寻短见前的举措。
苗小姐在婚嫁的年纪许配给了一户姓章的人家。章老爷和章夫人看着上了些年纪,但毕竟慈眉善目的,华心铃不畏惧他们。但当她小心翼翼地扶着苗小姐进了章家门以后才发现,原来章家的现任当家竟然是个不足六岁的小娃娃。
心高气傲而又不愿流俗的苗小姐忍受了足足三年,等三年以后,小娃娃病死,苗小姐这才重获新生。她自愿回到母舅的苗家中来,并立誓不再嫁人。
飞来的横财让人心里不踏实,苗小姐也赞同这个说法。她在家里待了半年以后,一纸遗嘱丢到了苗小姐跟前,所有人都催着让她交待一下为什么章家的房子全部归苗小姐自己处理。
苗小姐就是苗小姐,她哪里知道这些东西呢
但屋子确实是归了苗小姐。她一边不得已收下了这份过世的小娃娃给自己的最后的礼物,一边承受着无穷无尽的非议和诽谤,说她是要抢夺这份庞大的财力。
等到苗姐过世后很久,华铃还能从间充满霉味的房间里嗅出当年苗小姐的留下的痕迹。
“你伤心吗”苗小姐看着梦里一板一眼流淌的江水,叹了口气问到。
“什么伤心”华铃反倒看得很开明,“我从不懂伤心,无论是真伤心还是假伤心。
“我说心里话,你觉得我的逝世对他们来说是中不溜,还算凑过,日子又没什么影响,那为什么你还要大费周章地进入我的梦境身体来”
华铃不是扭捏的主,这里又是在梦中,于是她的胆量被勾了出来,直接对不远处的苗小姐说:“小姐,是你一直喊我的名字,你总是不愿意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