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如平地一声惊雷,炸响了整个夜晚。
城西金明门附近响起了嘈杂的呼喊声,群情激奋,且愈演愈烈。
有人自城外入内,大声高呼:“陈公只罪大胡一人,胁从不问。若抵抗到底,则死无葬身之地。”
“我家爷娘刚从安阳过来,陈公派人用马车载来的,说家里很好。但再打下去,地就要被收了。”另一个从城外入内的人高喊道。
军士们听了,尽皆失色。
这话太有冲击力了。
投降的话,“胁从不问”。
抵抗到底,“复罪如初”。
一正一反,让人没有退路。
真的,即便心中顾念大胡给分地的恩情,这时候也不想打了。人都是自私的,现在有个机会,放下武器,回家与父母妻儿团聚,地和房子还是你的,你接受不接受?
留在城内必死啊,谁看不出来这点?
待城外的壕沟、土墙筑起来,谁冲得出去?而且不是一道,人家挖了三重,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自己死了不要紧,就当把这条命还给大胡了,但家人怎么办?地和房子没了,家人重新成为流民,或者庄园里的奴婢,谁愿意?
事已至此,真的没戏了。
之前其实已经有人隐约想到这些了,故士气低落,心无战意,只不过大家都在你看我我看你,处于一种微妙的情绪中,没有起来领头的。
现在从普军营中“进修”的人回来了,振臂高呼,挑破了这层窗户纸,那么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大家也不会对大胡动手,拉不下这個脸,那就一开城门好了。
“进修”之人点了几个膀大腰圆之辈,招呼他们一起上前,转动绞盘,先把城外的吊桥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