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霄山下,嫩芽破土而出,编织了一层细细的绿色地毯。
山涧潺潺,流淌不休。及至山底,汇入小溪之中。
山中林木茂盛,有松柏、榆柳、杨槐之属。似乎感受到了春天的暖意,一棵棵参天大树在微风中舒展身姿,发出愉悦的声响。
这里是赵郡中丘县灵霄山,大贤良师张角创立太平道的地方,同时也是泜水南源。
甫一进山,张宾就多有感怀。
他是中丘人——中丘即今内丘县,隋代因避杨忠讳而改名。
对家乡的一草一木都很有感情。
年少的时候,他甚至来参观过灵霄山上的张角旧寨。
当时这座寨子被一群土匪占据,他来的时候刚刚被清理掉。没想到过了几十年,寨子又被一群溃兵给占据了。
这次比较和平,陈公带了银枪右营六千甲士、义从军数千骑抵达山下。
溃兵几乎吓尿了,直接投降——我们不过百十个人,要不要派上万步骑来围剿啊,过分了吧?
张宾抚了抚寨前的大槐树,轻声叹了口气。
年少时的昂扬意气,似乎都留在此处了。
“层峦叠嶂,雾气蒸腾。待到夏日,苍翠如染,凉风习习,端地是一处好所在。”邵勋指了指远近的山坡、树林、河谷,感叹道。
“匈奴若来,定驻兵于此。”胡毋辅之拈须说道。
作为祭酒,他大概是幕府中最闲的人了,没有之一。
这本就是个万金油职位,没有具体职掌,可以忙得要死,也可以闲得要命。对胡毋辅之来说,显然是后者。
“彦国为何这么说?”邵勋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