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六几乎笑出了声。
他从未有哪一刻,如此感激自己的姓氏、出身。
他是“大都会”甘家的子弟,而甘家,正是以埋伏、追踪、猎杀之绝技闻名天下。
甘六虽然叛出家族,但本事已学到火候。
“来一场酣畅淋漓的捕猎吧——我会像鹰扑兔,猫捉鼠一样捕获你。”他轻轻地道:“好好跑,老子开心了,兴许会给你个痛快的。”
那日,他先被万俟云螭废了四肢,而后遭戚红药卡脖子威胁,甘六深以为耻。
尤其是对戚红药。
——万俟云螭他固然也恨,但那个男人十分强悍,他虽输掉,也并不觉得有那么屈辱。
戚红药不同。
就算碰巧有那么两把刷子,一个女人——不管她是天师还是厨子,皇妃还是花魁,有声望还是掌实权,归根结底,她也还是个女人。
她怎么敢,趁自己伤重,就那般羞辱威胁他?!
那贱人,一定要为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甘六是这样的暗暗切齿。
是以,他已顾不得在旁人面前遮掩实力,动用浑身解数,只为雪耻。
他在没有脚印的地方看见脚印;
在狂风飙旋的地方嗅到残息;
从一个垮倒了半寸的蚁窝、一块被猛兽遗弃的腐肉、几片轻黄带绿的落叶,推断出“猎物”的逃亡路线。
他甚至可以根据这些不算痕迹的痕迹,来估算出双方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