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头摇头道:“我虽吃过松子,却没注意是不是赤松子。”
宋远桥沉吟片刻,又问道:“师父,这般说来,这门先天功着实高明,可是据弟子所知,全真道祖寿只五十八岁,而全真七子虽然名震天下,却也并未有谁真个踏足宗师境界,后来更是被佛门打压的无力回手……”
张三丰好笑道:“周兄弟,原来你也不知究竟,老道方才所说,左圣南极南岳真人左仙太虚真人,却不是好几个人,而是一个人的尊号,上古十二金仙之一的赤松子,伱可曾听说过?”
张三丰摸摸他头道:“赤松子乃是仙人,神农时曾为雨师,又曾教导黄帝修行,乃我华夏帝师,他的道场离此不远,便在襄阳岘山一座石室之中。”
便听张三丰道:“老道也是壮年时,偶然听一个道家的老前辈提起,说此功乃是左圣南极南岳真人左仙太虚真人所创……”
他不当回事,别人则不免吃了一惊,张翠山道:“师父,赤松子乃是传说中人物,这也未免太过离奇,莫不是后人牵强附会?”
刚说开头,周老头跳起脚道:“且慢!老道士,我只道你晓得,原来你也不知,这功夫,分明是我爸爸的师兄,我的大师伯王重阳所创,如何冒出什么左圣、左仙、太虚真人、南岳真人那许多虚名顶替的?”
周老头儿讶然道:“这颗松子的家也在襄阳么?那却是巧了,我家所在桃花谷,正是襄阳岘山,我为了给你准备寿礼,特意回家去挖了此书出来,还差点被毒蛇咬了。可是不对呀,这分明是我全真教的无上秘笈,如何成了赤松子所创?”
张三丰听他说家在岘山,微微讶然,又道:“老道听说,全真祖师当年弃儒入道,正是得了此书的缘故。重阳真人既是你师伯,你可知道他多大年纪才开始习武?”
张三丰却没架子,笑眯眯道:“那也说不准。”
王重阳当年传道山东,陆续收徒,全看眼缘,张三丰收这七个徒弟,则动辄考察数年乃至十年,对于传人的天资、心性,要求之高,直是令人发指,且在传授武艺时,往往因人而异,量材施教,因此武当七侠各有所长,皆有大成之望。
灭劫却是暗自有些嫉妒,心道张老道教徒弟的本事,真堪称天下无双,我和他相比,却是差得……咦!不对,贫尼也不输他啊——
重修造化、逆返先天,这八个字说出口,满堂众人之中,高手已然明白了这门武功至高无上的价值,朱重八等人也是不明觉厉。
此刻听到周老头衷心称赞,七侠都觉面上有光,张三丰亦大为高兴。
想到这里心满意足,却又暗暗后悔,早知也该带周茳蓠前来,开开眼界也好。
又听周老头道:“我爸爸说过,其实全真派内功,也是自先天功化出,郝大通郝师哥所创华山派,歌诀不是说么:先天难上,混元为基,那混元功,便是他根据全真内功创出,他还推演出一门紫霞功,也算是先天功的一支,郭大侠郭叔叔当年资质驽钝,后来却能学成降龙掌,我爸爸说,正是他练了全真内功,易经伐髓、提升资质的缘故。只是其他的全真弟子,却难有郭叔叔那般赤子之心,反而难得成就。”
他顺口说话,想到哪里说哪里,一时郝大通、一时郭大侠,但众人还是大致听懂了,这门功夫,对于心性要求极高。
俞莲舟不由好奇:“听说周顽童前辈一生心如赤子,可曾练成了此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