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他们十几岁到二十岁刚出头的那段时间,楚和晏总爱靠在他的肩膀上看虞辞读书,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虞辞后来想了想,大概是自己毕业,进入十九号后,楚和晏变得异常忙碌,经常不回家,就算回家,也总是一阵风似的很快不见,像是特地在躲虞辞。
过去,放一天假都恨不得擦着联盟时速飞回来,现在,联盟没什么乱子了,楚和晏却总是见不到人影。
虞辞想,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不应该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不对啊,虞辞转念一想,自己明明,装得很好。
像自己这样的累赘,在楚年去世以后还要跟“哥哥”住在一起的家伙,要是真的一点痕迹都看不出来,那楚和晏这么多年的成绩,也真是如传闻那般净是些空架子,全是靠母亲的余荫和父亲的赞助,通行无阻地走上去的。
可若是真的这样就好了。
第三星的凌晨时分,露水冰凉沉重地贴在四周,呼吸都夹着一股冷意,虞辞从第二星回来的时候,只匆匆在短袖外面裹了一件单薄的羊毛开衫外套,按照他的作息习惯,现在本应是深度睡眠时间,此时也被冷得清醒了许多。
看着家门出入记录,连续两个月的只有自己的姓名,标注为“楚和晏”的那个名字像是落在地面蒸发的水,没有一丝痕迹。
可虞辞没有忍住,他走进书房,无所适从地看着空荡荡的手心,想起来,布莱希特今天特许他放假回来,他便什么也没有带。
工作不在今天的安排之内。虞辞再也无法用工作当借口,抵消自己对楚和晏迟迟不归家的芥蒂。
“晏哥,你今天回来吗?”犹豫了很久,虞辞还是拨通了视讯。
这是虞辞自从楚和晏离家后,第一次主动联系楚和晏。因为那天,是楚和晏的生日。
虞辞压着首都星当地时间七点半,楚和晏晨练结束,会有半个小时的洗漱与吃饭时间。
他掐着点拨过去,楚和晏刚从浴室出来。
楚和晏身下围着一件浴巾,看见虞辞的来电,匆匆拎出浴袍拢在身上,是以虞辞见到他的时候,楚和晏没有半分不妥之处。楚和晏头发上的水珠被毛巾吸走一部分,但还是湿的,显得头发格外的黑,楚和晏不喜欢自动烘干这类便利服务,所以宁愿顶着感冒的风险,也不愿意在里面多站几分钟。
他总觉得,这种技术实在是有点违背人道,人赤条条地站在里面,像是蒸炉里的鸭子……楚和晏这样跟他形容的。
“……啊,我都忙忘了,”楚和晏拍了一下额头,他对虞辞歉意一笑,视讯设备被搁下,虞辞听见楚和晏的快不离去的脚步声,还有一句隐隐约约的问句,“阿贝尔,今天有会吗?”
声音渐渐远去,虞辞有些坐不住地站起身,但没有如习惯那样走几步,木质地板难免有些动静,虞辞生怕脚步声掩盖了那边传来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