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自己死了?
死亡的感觉就是这样?
先是疼一下,随后就是漫无边际的柔软和舒适,脑海中感受到的是来自身体各处的轻微快感。他曾听人说过,死亡的快感和造人的快感分属一类,都是多巴胺爆发的生理体验。
当林宇天睁开双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站在一个灰蒙蒙的空间,周围都是蒙蒙的雾气,四蹄不动正在雾气中穿行。
还是一只野猪,这个状态的他都没有恢复成人形的权利,看样,是从身体到灵魂都成了彻彻底底的小野猪。这些迷蒙的灰雾载着他向前走着,耳旁没有听见风声,像是在进行一次无声的时空旅行。
心中说不出悲喜,自己这时候应该算是生死未卜,哪还有功夫管什么悲喜?他想控制着自己身体走两步,但四蹄滑动却无处着力,这种灵魂漂浮、没有任何力外力作用的悬空感,本身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算了,谁不是在随波逐流,随它去吧。
目光有些出神,眼前一幕幕开始划过,从最后那道巨蟒仰头吞噬的画面,到之前他冲出新手村时的场景……
从花蛛遇险、坟场冲杀、暗夜伏击,到荒谷中浑浑噩噩的游荡、被玩家玩命追逐着奔逃。一幕幕像是发生在睡前,再往前追溯,脑海又划过了父母小妹的声音,那成为植物人躺在病床上的灰暗记忆。
等等,中间似乎遗漏了什么!
林宇天猩红的小眼眯起,控制着脑海中那些记忆流淌,他在追寻那些似乎遗失的记忆。没有前几次那剧烈的头疼,可能是因为他现在没有身躯,想疼也不知道该疼在何处。
“救我!快来救我!”
耳旁突然传来了一个女人凄厉的喊叫,似乎上次也曾听过,只是这次更加清晰。
林宇天紧紧闭上双眼,想让自己追寻这声音的来源,而此时的状态让他勉强做到了。但脑海中出现的画面隔着一层红色的薄纱,他看不清那道人影。
好像是……穿着白衣服的长发女人正被四条粗壮的铁链锁在了黑暗的空间,眼前这些都模糊而看不清,让他无法看真切。
红光一闪,熟悉的刺痛再次传来,林宇天想抱着头蹲下去,可野猪的四蹄做不出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没办法撞树,就没办法转移疼痛,林宇天只能浑身颤抖地忍耐着,开始在这种单纯的疼痛间沉沦。在红光之前,他努力伸出一只已经不存在的手,想将那道红幕拉开。但大脑的刺痛越发剧烈,像是有人拿着长针挑开了他的头颅,扎弄着他大脑的褶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