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某医院的走廊上,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早晨的安静。
来的人是叶钦和叶俞。叶钦不由分说推开了病房的门，直扑向床边，肥胖的脸上挤出了焦急的神情：“妈,你好些了吗？没什么事儿了吧？”
明霞躺在病床上，轻轻点了点头。
叶钦似乎松了一口气,转而看见坐在旁边的叶望舒和叶敬然，抑制不住地发起了脾气：“老太太住院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早点通知？一天天的,没完没了。心脏搭桥是你们说搭就搭的吗？这么有能耐,怎么不直接去拿手术刀？！”
叶望舒没理他,从一旁切好的果盘里挑了一小块苹果给明霞。
老太太咬了一口,埋怨了叶钦一句：“你小声点儿。”
“妈,也就您心宽,这好好的怎么就住院了呢？还有啊,这吃的都是什么些呀,”叶钦扭头,不耐烦地让叶俞把手里的东西放下,“我给您带了点补品，还让家里阿姨炖了人参鸡汤。赶紧，趁热吃。”
“医生说了，静养就行。别给我整这些，又不爱吃。”明霞看了他一眼，神态有些不大高兴。
叶钦把保温桶重重地放在了床头柜上：“妈,我凌晨三点的飞机落地，睡了才五个小时就为了来给你送个补汤。”
“三点落地？”叶尝的声音从病房门口传来,“敬然提早两天就跟你说过了，你是忙什么去了，连陪床都不来？”
叶钦闻声,赔笑的语气仍然理直气壮：“我这不是机票一直买不上么。出发之前就想跟公司借个私人飞机，叶霄又不批。爸，你说这事儿弄的。而且，小妹不也没来吗？”
叶尝的拐杖在地面敲了一下，缓缓抬头：“渺渺那边是我没让跟她说。出不了什么事，不必打扰她。”
“爸，这叫什么话？！咱们一家人，得整整齐齐在这儿才行，”叶钦激动得唾沫横飞，“可不能由着人胡来。包括这次动手术，风险这么大，我和二弟都没同意。”
叶尝示意搀扶他的叶敬然松开了手，冷笑了两声：“手术是我和你妈商量之后决定的，你有什么问题吗？你妈在家里吃药的时候，没见你问过一声。上救护车的时候，你还在香城跟别人一掷千金，真阔气。你这回出一趟门，带了几个女人去？还让小俞跟着耳濡目染，像什么话？”
叶钦一听，急切地辩解道：“爸，你不要听别人乱说，我那是不小心被人骗了。况且，哪儿有什么女人啊，就几个朋友大家聚一聚而已。”
“行了，”叶尝打断了他，“你妈还要好好休息，不用在这里讨论。”
他们说话时，叶尝的二儿子叶空也来了。比起肠肥脑满的叶钦，他看起来更像个斯文精明的人。
叶空很快就从空气里嗅出了不太和谐的氛围，因此保持了安静，不动声色地站在了一旁。他心里清楚，老头子心里哪几有块逆鳞碰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