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痛快地喝了一大碗,薛牧抹着嘴角大笑:“痛快。老实说,我真的很久没这么喝过酒了。”
郑浩然道:“让我猜猜,今天能让薛兄心情不佳的事……大概只有夏侯总捕的别离?”
薛牧轻轻一叹:“你说,人们别离,总是道一声珍重,是否珍重了就能重逢?”
郑浩然摇摇头:“道一声珍重,不过期待重逢。然而江湖风波险恶,道一声珍重却从此天人两隔的事,随处可见,又岂能必然重逢?”
“那么,若当真重逢,那时却成仇了呢?”
郑浩然怔了怔,半晌才道:“我以为你伤的是离别,却原来你怕的是重逢。”
薛牧也是一怔,继而举杯相敬:“概括得真好!当为此语浮一大白!”
两人痛饮一碗,郑浩然倒是被惹起了几分文青气,擦着嘴角怅然叹息:“有些事若是太过违背本心,那纵是胜利也形同虚设,薛兄不可执迷。”
这话就真有了朋友规劝的意思,可惜他不了解薛牧的心事内情,猜错了重点。实际上要是为了夏侯荻停止计划,那才叫违背本心。
“郑兄误会了,薛某没有违背本心。”薛牧没有多解释:“反正……世间安得双全法,薛某总算是有了几分体会。随缘吧,将来怎样是将来的事。”
“说得好。喝酒喝酒。”
两人又喝了几碗,薛牧发现即使不运功抵抗酒意,这酒量也是明显见长,体质大幅度提升真不是开玩笑的,往日的自己喝几碗也该挂了,现在却只是有点儿微醺。
郑浩然喝着酒,忽然想起什么,开口道:“那个风烈阳……我今日赠刀,看此人龙行虎步,信念坚定无匹,心中极有主见,是个人杰,可不是靠送把好刀就能笼络下来的。”
其实近期的炎阳宗几乎人人皆大欢喜。
濮翔和田龙寻求了李应卿的技术支援,真的搞出了新的防伪木牌,此时也开始投入银庄通兑的试点项目。薛牧的优点是自知,不懂绝不装懂,不会做外行指导内行的破事儿。有田龙和濮翔主持这件事,他便不再过问,以免添乱。濮翔确实是比薛牧更清楚异地通兑的意义所在,天天干劲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