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蘖：……
一支军队沉默着离开了善元县，过了护城河，摸黑往北驶去。
穿过一片松林，他们到了刑孩山南的山脚下，往西就是江桥曾经抓捕胡途的雁子涧，雁子涧再往西就到了大运河。
“注意警戒！”王邺等将士抽出马刀，扇形开道上山，曹闺牵住钟蘖的黑色剑鞘走在半包围圈里，鞘体表面有浮雕，但抛光很好，不硌手，还有些贴合掌心。
翻过山顶，钟蘖踩了踩脚下的土地：“上次翻过这里，看到了裸露的一角锡矿石，就从这开始吧。”
“先试一试，有的话先建好据点再动手。”王邺指挥十个士兵开始挖地，其余人手四处侦察敌情和地形。
黑灯瞎火的，山树擎天，没有星月萤火，常人很难凭借肉眼在夜里找寻露头的矿石。钟蘖是白天发现的，凭着记忆圈了这块地，王邺的人已经挖出了一个浅坑，里面能躺下一个士兵。
提心吊胆地挖，还不能点火，不能发出太大的动静，有人开始怀疑：“到底是不是这里啊……”
钟蘖和江路也没有十成十的把握，曹闺隐隐有些着急，连忙打开了星斗的传感装置，为了活动方便，她还点进九宫把热成像也找了出来。
一条条人形热源清晰可见，树林间还有许许多多的橘黄带着蓝边的点，有大有小，有近有远，都栖息在参天大树上，好像点缀的满天繁星。
星斗传感器圈定了位置，往山体内部发射检测信号，又通过波段自动建模，不仅标记出了他们需要的锡矿具体位置，还有砷、铁、硫、锰……各种元素的成分。
士兵们挖的那一块坑下面五米，就有一块锡矿，曹闺不敢在夜里高声，说话轻飘飘、软乎乎的，有种不可描述的信服力：“再往下挖，这里是有锡矿的，不过要小心区分，它身边的石头土块里可能会有不少黄铁矿和其它能提炼砒｜霜的矿石。”
士兵们一听，心提了起来，没有人再说话，挖掘更加卖力。
江路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他是来充当体力军的，边上那两位说什么就是什么，一点怀疑精神都没有，只顾着低头猛干，期待着赶紧把锡矿挖出来，他好回城交差。
“小师妹，你的寻矿技术跟谁学的？”钟蘖就不同，他从有记忆开始，就跟着父母出没于各种矿脉地区，经验和天赋的有机结合产物已经潜移默化地变成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直觉，可每个人的天赋和经历都是不可复制的，他对这样一位出身木匠家庭的天生巧匠十分好奇，“齿轮塔也会赐予这些天赋么？”
“齿轮塔？”曹闺又惊又慌又疑惑，“师兄在说什么？”
黑夜没有光照，钟蘖看不清曹闺的表情：“为了决定同不同意裴先生收你为徒，谈姨和裴先生谈了许多，其中就有谈到她在怀你的时候，屡屡梦见一座高不见顶的巨型齿轮系，外形像塔一样，直到你出生，这样的梦才消失。”
曹闺听得入神，钟蘖说：“这叫天工托胎入梦，算是一种天赋，是老天爷赏饭吃，不过玄之又玄，信则有，不信则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