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宛琼轻轻地摇了摇头,挪开了视线:“或许……他们说的对,是我不够清醒。”

    钟晟瑜的额角一跳,不由得坐直了身体:“兴许他也有难以开口的苦衷,贺姑娘不妨再多给他一点时间。”

    他垂下眼眸,瞥向杯盏下被茶水洇湿后糊成一团的“三千”两字,认真说道:“本王也相信疆北人不会无缘无故的杀人,根本不会背叛自己重视的人。”

    从看见那只手镯起,再到小秀被杀、三千不知所踪,贺宛琼胸口像是横了一块大石头般压的她喘不过来气,钟晟瑜的话无疑是一颗救命良药,让她从沉重的窒息感中喘了一口气。

    “……王爷也相信三千没有杀人么?”

    “本王不是相信三千,”钟晟瑜深深地凝视贺宛琼,说出的话宛如带着千钧之力:“本王是信贺姑娘。”

    “能被贺姑娘当成朋友交付信任的人,想必也不会让贺姑娘失望。”

    这些日子压在贺宛琼心头的疑云都被这句话击散,她忍不住眼眶一热,赶忙别过头去。

    “今日还要多谢王爷帮忙,”贺宛琼一路将起身告辞的六王爷送出府:“您若是还有要事在身,将军府就不多留您了。”

    “等下次窝在府外设宴,单独答谢您。”

    “贺姑娘客气,”六王爷拜访了三次,第一次听见贺宛琼留人,若不是等会他还急着洗清三千身上的冤屈,非得留下来不可:“听说小九说贺姑娘手上有不少好酒,本王下次再来拜访时可就不客气了。”

    “怪不得都说疆北人善饮,”他的爽快让贺宛琼放松不少,她背着手挺直脊背,脸上带着笑意道:“我这里别的不多,但是酒管够,王爷尽管来。”

    钟晟瑜带着面具笑的温文尔雅,伸出一只手做击掌状:“如此一来,咱们说定了。”

    “一言为定!”

    贺宛琼的也抬起右手,和他击掌,一大一小两只手掌心相贴,带着一种无言的默契。

    钟晟瑜收回手后轻轻握拳,似乎想要留住那丝柔滑的触感,可他最终只是冲着贺宛琼点了点头。

    身后的小太监很有眼力见的掀开了车帘:“王爷请您上车。”

    “恭送六王爷。”贺宛琼还有一众家丁抱拳,目送钟晟瑜转身在申福的搀扶下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