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虞辞,是虞辞在吻楚和晏,但是虞辞还在说:“楚和晏是不会跟虞辞接吻的。”
“所以,”虞辞亲了亲楚和晏的嘴唇和耳廓,他的嘴唇很热,贴在楚和晏的耳边,显得声音都在发烫,从外听道滑进他的身体,抵达心脏的时候变得干涩,摩擦得很疼,因为虞辞轻声说——“所以,你是楚颂。”
“楚和晏只是把虞辞当做弟弟,”虞辞伸手抚摸过楚和晏的喉结,又说,“所以,你是楚颂。”
“虞……”楚和晏只能从嗓音里低低地唤道,但这单个字节,别说是劝阻虞辞,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何意义。
像是条件反射的喃喃。
“楚和晏已经死了。”虞辞虞辞压低腰,嗓音因为疼痛泄出颤音,但他依旧说完了后面的话——“现在的你,只能是楚颂。”
虞辞的每一句话都轻飘飘的,像是一团雾,隔着空气,分明没什么重量,但每说出一个字,都像在用力挥拳,最后,每一拳都精准落在楚和晏的脸上。
打得他目眩头昏,像是一只不值得同情的行窃者。
可虞辞傻乎乎的,揍人也不知道拿个工具,赤手空拳的,难道不疼吗?
楚和晏心疼又无可奈何,他不值得虞辞这样做,但他必须要让虞辞停下。
“虞辞,别做这种恶心的事情。”
楚和晏听见自己这样说。
这话一出,虞辞立刻停止了动作。
几秒后,楚和晏只听见门轻轻地关上,仿佛连力度都倾诉着失望。
楚和晏对虞辞的喜欢,是从日月累积、不明所以的汹涌中的恍然大悟。
父亲去世后,他才发现自己对虞辞的情感,并非自己所以为的那样单纯简单。
这是他在发现虞辞要搬走他们过去的家,在意识到虞辞会“离开”自己时,某种掩藏在亲情下的欲望,陡然从无由来的愤怒与茫然的裂缝中暴露,被他眼疾手快地揪出来。他对虞辞拥有某种难以言喻的占有欲,不是一件物品归属权的拉扯,而是虞辞和楚和晏,无论是在户口登记还是房产证明诸如此类的表格中,他们的名字都应该贴着彼此,不会有第三个人出现。
他们二人相处的时候,虞辞可以看书,他可以躺在虞辞身边,虞辞可以无视自己,他也能行驶搅动空气的权利,嚷嚷着无聊,从而吸引虞辞的注意力,虞辞可以不理他,但是虞辞不能嫌他烦去找别人。